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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  难怪这家伙被丢到这。
      “那那位枢密使呢?”林风有些奇怪这家伙怎么敢回去。
      “死了,那家伙参与潞王和二皇子的夺嫡,虽然斗败了潞王,不过把自己也搭进去了,我当初就劝他,他已经是皇帝心腹了,何必再插手夺嫡的事,可他不听,啧啧。”孔循摇摇头。
      林风嘴角抽抽,难怪这家伙敢回去。
      “那当年的相位之争?”
      “哎,其实哪有什么相位之争,就是当年皇帝刚刚登基,罢免了先帝那两个酒囊饭袋的宰相,如此一来,政事堂不是有两个空缺么,按照惯例,宰相人选是由在位的枢密使和宰相共同举荐,然后皇帝选择,当时枢密使和我还有政事堂剩下两个宰相经过商讨,定下了崔协和李琪,呈送给陛下,可等结果出来,陛下选中的却是你爹,然后崔协和李琪竞争一番,崔协上位,这不李琪就没当上么!”孔循轻松地说。
      林风听得有些懵,候选人是崔协和李琪,投票结果是他爹,这操作……
      “别奇怪,你爹资历甩崔协李琪八条街,你爹出任宰相整个朝廷都没异议。”
      “那你们当时推荐时为什么不推荐他?”林风不解,你们要推荐了,不就没后面那些事了。
      孔循翻了个白眼,“你爹是先帝心腹,陛下是起兵……才得的皇位,当时你爹正被陛下关在宫里,生死不知,我们脑子有病才推荐你爹。”
      *
      冯相在陪皇帝祭完天后,就带着崔相回去了。
      回到京城,冯相处理完堆积的政务,就对崔相说:“今晚正好本相当值,你先回去吧,等明日来换本相。”
      崔相一路舟车劳顿,早就想歇歇了,听了客气两句,就收拾东西回去了。
      半夜,冯相处理完最后一卷奏表,看了眼漆黑的夜色,拿起旁边的烛台,起身去了后面。
      政事堂后面有一排库房,存放着历年政事堂政务记档。
      冯相拿出钥匙,打开门,推门进去。
      进去后,冯相轻车熟路往库房深处一架有些落灰的书架走去。
      走到书架,冯相微微抬起烛台,看了下,伸手摸向第三层书架的一卷手札。
      “你大半夜进来,就是找这个么!”一个声音突然在冯相身后响起。
      第章
      冯相心中一惊,面上却丝毫不变,微微转身,等烛光照到对方脸上,冯相甚至微笑着问:“先生,怎么是您,大半夜的,您怎么来政事堂的库房了?”
      来人正是卢质。
      卢质看着冯相,突然笑了,“当初我之所以看重你,就是看中你这泰山崩与面而色不改的沉稳,觉得你正好和急躁的先帝互补,现在看来,果然我眼光不错。”
      “先生一向眼光很好。”冯相笑着说。
      “是吗?”卢质抬眼,“可我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大,连他的孩子都敢顶,你知不知道,你在做什么。”
      冯相神色如常,“先生,你这是说什么?”
      “我说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,那块玉佩到底是谁的,你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我,他的玉佩虽多,可他自幼在晋王宫里出生,身边佩饰衣物都有专人收拾记录,每一块都有记档,你敢不敢让开,让我看看你身后那几个起居手札。”
      冯相面色终于变了,“先生,有些事何必说破。”
      卢质简直痛心疾首,“我不说破,你知道你扛了多大的事么,这事要被陛下知道,你还有活路么!”
      冯相微微叹气,“当时一时情急,我见那玉佩,又见那孩子的模样,一时心乱了。”
      卢质听了也叹了一口气,“这事,你做的糊涂啊!”
      冯相苦笑,“我一辈子都没做几件糊涂事,可最糊涂的,哪有比得上十七年前那件事。”
      卢质心一软,“你到现在还放不下这个心结么,当年又不是你的错,你只是回去丁个忧,谁知道他们两个,居然阴差阳错弄到兵戎相对,唉,也是命!”
      冯相闭上眼睛,“是啊,都是命,都是命啊!”
      过了一会,卢质问:“那个孩子,你真觉得他是?”
      冯相睁开眼,“和他年轻时隐约有三分神似。”
      卢质只觉头疼,“那你是怎么想的,你可别犯浑。”
      冯相淡淡地说,“我没想怎么样,就多养个孩子罢了。”
      卢质简直无语,“那是多养个孩子的事么,你知不知道你身份多敏感,那孩子万一被爆出来,别人信你只是养个孩子么,陛下信你只是养个孩子么?”
      冯相顿了一下,“我会送走那个孩子,让他远离京城。”
      “把他送我那吧!”卢质叹了一口气。
      冯相忙说,“先生,这事你沾不得。”
      “都知道了,沾不沾有区别么,”卢质苦笑,“我和你不一样,你在政事堂,身在中枢,身份敏感,我好歹只算了闲人,就算哪天真出事,大不了我抱着先王爷的牌位哭一哭,陛下难道还真敢欺师灭祖。”
      冯相看着卢质,“先生……”
      “这事就这么定了,”卢质摆摆手,晃悠悠往外走。
      “咱们这群掌书记命苦啊,陪主子造反是日常,帮主子背锅是义务,遇事顶缸,孩子替养,当年谢安嘲讽郗超入幕之宾时,是不是咱们的命运就注定了,唉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