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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这老太太给他家一通胡糟蹋,走的时候还差点偷了很多东西。
    自己尿床就尿床,赖给孩子,还让孩子给自己洗她尿过的床单,这算什么事儿?
    这要别人,早到厂组织部质问这事儿去了。
    但邓昆仑想了想,还是把这事儿给忍下来了。
    说起关于这个的涵养,或者说为人处世,就得说说邓昆仑的为人了。
    他出生于1938年。
    而他的父亲,则是一名隐藏在秦城日军武器厂的地下党员,当时的别称叫‘马路大’,是共军秦城联络点的负责人。1941年,臭名昭著的731部队的中原分队,673部队从秦城抓了一批‘马路大’去做细菌试验,妄图用病毒灭绝我国人,邓父和邓昆仑就在其中。
    邓父和一帮党员们趁敌人不注意,中途休息时,把儿子从车上想办法给扔了下去,这才能保孩子一条命。
    奇就奇在这儿,邓昆仑当时只有三岁,但是,他一个人,凭借自己的记忆力从50公里远的地方走回家不说,而且,面对当时来采访,证实这件臭名昭著,震惊世界的反人类罪行的m国人道主义记者,不但能说出当时的673部队抓了多少人,都是谁,就连日本宪兵队每个人的名字,相貌他都能形容出来。
    后来臭名昭著的731部队被剿灭后,记者核实细节时,就发现,一个三岁小孩的证词,几乎完全和现实是对的上的,也就是说,他的记忆力超乎寻常。
    邓父已经死在673部队的试验室里了,那是1942年,蝗灾伴着黄河大水,毛纪兰身边有一连串的孩子,一个比一个穿的烂,还全都吃不饱,这时候,内战又还全面爆发,正是百姓流离失所,民不辽生的时候,于是,当时的美国记者就想把他带走,让他去美国接受教育。
    这时候就得说,当时的邓奶奶有先见之明了,她虽然深恨侵虐者,但并没有拒绝m国人带走她最疼爱的三孙儿,但是,也不许m国人就那么带走自己的孩子,相反,她把组织补偿给自己的五块大洋全部送给了m国记者,只有一个条件,那就是,邓昆仑长大后,必须回来报效祖国。
    当然,她也一再告诫邓昆仑,你不是人家的孩子,去了以后,把人家当恩人,当主人,服侍人家,报答人家,等长大了先赚钱还m国主人的恩情和钱,还完,人家答应让你回,你才能回来。
    邓昆仑谨记奶奶的教诲,在m国学习的时候,也从来没忘记自己是个革命党人的后代,父亲还死在病毒试验的事情,更是一经学成,取得那些资助人的同意后,就立刻回国了。
    而且,因为奶奶从小疼自己,却死在大饥饿全面爆发的58年,没等到看他最后一面,邓昆仑对于年龄大点的老太太们,都怀有一种别样的感恩和爱戴。
    也是因此他才雇的保大妈,他总认为他们会和自己的奶奶一样刀子嘴,豆腐心,善良。
    当然,保姆跟老太太手脚有点不干净,经常喜欢偷东偷西,邓昆仑其实一直防着她的,就钱包也从来没人她沾过手。
    但万万没想到,她居然尿床,不但尿床吧,还赖到孩子身上?
    算了,邓昆仑心说,不追究这事儿了。
    就把那个不追究,当成是对自己死在大饥饿中的,奶奶的悼念吧。
    而最重要的还是床,毕竟人活着一天,就得有张床睡觉,这是他此刻找吴晓歌来的目的。
    “博士,您想要张床,这个没问题,咱们厂里没木头,但有钢丝,我让钢丝车间给您拉张钢丝床吧,怎么样?”吴晓歌说。
    “钢丝床最多也就1.1米,太宽了受力不行,做木头的,先做两张1.5米的,孩子大点,得分房睡了。”邓昆仑说。
    吴晓歌面露难色了:“咱们是机械厂,铁多,真没木头,要不,我把我宿舍的床搬过来您先顶着?”
    大炼钢铁后遗症,这个年代,正是大家把树砍完,所有的铁烧成大铁球,放完卫星的时候,不但厂里没木头,整个秦州都木头紧缺。
    “你知道老窝头沙漠吗,北边,离咱们50公里,我给你画个地图,给你指南针,开我的拖拉机去,那里面有个绿洲,绿洲里有枯死的树,给我拉两颗出来,车床。”邓昆仑说。
    秦州这地方,是个很有意思的地方,沙漠,草原,它都有,北边是沙漠,西边是草原,但又靠近首都,属于一个既隐蔽,但又交通发达的城市,所以日军才把军工厂设在这儿。
    不过,吴晓歌自己就是秦城本地人,怎么没听说过沙漠里有绿洲,还有树的?
    到底邓博士是教授,而且还不是那种只会呆在书房里搞科研的教授,只要有时间,开着拖拉机,带着指南针四处跑的,天文地理,化学物理,各方面知识都比他全面。
    吴晓歌伸出双手接过钥匙,看邓昆仑已经把地图画好,捧过教授给的指南针,开心雀跃的就要走了。
    “我也去!”这年头,谁都爱开着车往外跑,小张也想去。
    “你跟我回家,我还有别的事儿找你!”邓昆仑简短的说。
    小张说:“刚才龚书记喊您,说实在不行,您就住他家去,他跟您换房子。”
    “不用,我们自己的事情,能自己解决。”邓昆仑说。
    家里,苏樱桃正在做饭。
    半条猪腿她也得腌起来。
    和着汤姆一个劲儿的,猪肉王子真是个好人的念叨,她把腿肉卸的比狗啃过八遍的骨头还干净。
    她还趁着邓昆仑出去的时候,把保姆的尿浸透的被褥给抱出去,扔后院里了。
    洗把手,就得庆幸自己来的足够及时,居然碰巧遇上保姆跑路,要不然,油盐酱醋的,难道让她新婚第一天,跑老太太门上吵着要去?
    博士夫人呢,她得端着身份。
    “婶婶,洗锅,我呀,保姆说,女孩子从小就要干活,不然没人会喜欢的。”珍妮围着她,好容易说了一长串。
    苏樱桃也没想给俩孩子当免费保姆,但是珍妮还这么小,跟小时候的她一样,寄养着,一副巴不得多干点活,好不被人嫌弃的样子,看起来真可怜。
    “咱们今天做的饭简单,只要几根葱,一点六六粉,我烙个饼,烧个汤,不用你帮忙,去玩吧!”
    “可以玩吗?我,真的吗?”
    “可以啊,去吧!”
    “谢谢婶婶,婶婶,千万,不跳河啊!”珍妮又说。
    “你跳河了保姆还会回来的,我又会变成爱尿床的小屁孩不说,你难道不想自己赶走我吗?别把敢走我的机会留给别人呀!”汤姆一脸赖皮,摇头晃脑的说。
    这心态好,难怪他将来能当个流氓律师。
    苏樱桃本身累,晚上还要忙,当然不会做太麻烦的饭食,也就烧个汤,烙个饼,但是,邓博士家丰富的食材,还是把她给震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