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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娃娃亲的小媳妇,从有记忆那天起,韩超一直以为他是她的哥,她的天神,护着她,罩着她,给她孩子,给她一个遮风避雨的家,给她幸福。
    此刻他才发现,不,她才是他的天神,小时候,是因为有她总是委屈巴巴,苦兮兮,忧心忡忡的望着他,他才不致良心泯灭,彻底堕落成个混球的。
    后来是她生的娃娃,一砖一瓦建的屋,给了他两个那么可爱的孩子,还有这个在他得意时或者用不着,可要他一无所长时,就能替他遮风避雨的家。
    要不是她,他早死无葬身之地了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曾经有七年,韩超在战场上想老婆,陈玉凤也在家里想男人。
    她曾经最大的心愿是跟自家男人在婆婆打的大床上搂着,好好睡一晚上,可惜上回中间夹了俩娃,这回可算如愿了,俩口子安安生生睡了个好觉。
    这天晚上,韩超整整折腾了三回。
    农村空气好,五月气候更好,沉沉的,陈玉凤睡了个好觉
    次日一直睡到上午十点才醒来。
    摸摸她的大床,真舍不得。
    可惜娃们大了,韩超于这个家也没有像她一样深的感情,她要想喊他们来一趟,太难了,越这样想陈玉凤就越不想起,越舍不得离开她的家。
    但她隐隐闻到一股油漆味儿,起床出门,呆住了,因为韩超正在刷门。
    这房子是灰瓦青砖,特别漂亮,但门的颜色不好看,当时她没钱了,图便宜,刷门时用的红漆,颜色跟猪大肠似的,陈玉凤一直不喜欢。
    这会儿韩超正在给门重新填腻子粉,刷漆。
    农村油漆颜色不多,就那几样,他是用几桶漆自己调的颜色。
    一种淡淡的蓝色,跟屋后盛开的蓝花楹颜色一模一样。
    这样前后一呼应,整个院儿顿时鲜亮了不少。
    陈玉凤再一看,咦,那个货郎担子也回来了,韩超还给刷的干干净净的。
    “咱没时间再回来了,你漆门干嘛,还有,你不是特别讨厌货郎担子的嘛,要它干嘛?”陈玉凤说。
    韩超给油漆臭的屏着气,闷声说:“谁说咱不回来了,以后只要休假,我就带你回家住。这担子要是我爹的,我烦它,可它是你的,我就不烦它,我喜欢它。”
    这狗男人是个怪脾气。
    本来昨天把货郎担儿送给韩峰了,怪不怪,他今天又给要回来了。
    也不知道今天韩峰得多伤心。
    不过这货郎担儿是打清朝时传下来的,现在市面上可没这东西,它属于非物质文化遗产,送给韩峰,肯定会被倒卖掉的,留家里,还是个古董呢。
    美滋滋的,陈玉凤又把它搬回库房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