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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陈光耀惯会耍小计谋,搓着手说:“我把我那俩包方便面送你?”
    “可不嘛,你今天看起来不错啊,怎么,冻疮好了吗?”陈光耀说着,咬着牙也站了起来。
    谷东顿时笑的很暖昧:“咱有的是桃花运,有人千里路上给我寄来袜子鞋垫儿啦,里头全羊绒的那种。”
    根本没有。
    风吹过来,脚上的大冻疮一层鞋子可裹不住,就跟刀子似的往脚趾头缝里头钻,止于膝盖?据说这边少数民族的男人们,年青的时候骑马放牧,好不潇洒,但一过五十岁,个个都得窝在毡房里,容在牛粪旁,很难再站得起来。
    韩谷东怀里抱着军帽进了门,咔哒一声就把收音机给摁掉了:“眼看要过年了呀光耀。”
    谷东再放一大脚:“滚你妈的,今年必须我回家。”
    这俩人参军整整两年了,而他们参军的这个地方,说起来大概很多人都不知道,而且,还是韩明的朋友齐力推荐的。
    陈光耀切的一声:“反正今年过年,咱俩只能回一个,你把回家那个名额让给我就行了。”
    谷东直接就给陈光耀放了一大脚:“去年咱来参军的,回家的就是你,今年凭啥还是你,想都不要想,今年必须我回家。”
    总得来说,这个地方要被人们形容起来,那就是人间仙境几个大字才可以形容。
    当初要来的时候,谷东听说堪比人间仙境,当然差点乐坏。
    来了之后,还跟着新军们一起起讧,喝了二两酒,当场就因为高反差点去见马克思。
    这地儿美吗?
    “泛美航空103航班被利比亚!情报人员炸毁,造成270人遇难,这个噩耗震惊世界,各国领导人纷纷言,谴责利比亚……”
    为什么?红尘小说网
    就是因为常年骑马,给他们带来了严重的风湿性关节病,个个的关节都是变形的。
    整整两年啦,谷东做为一个巡逻在被誉为世界屋脊之屋脊,世界第三极,生命禁区的阿里地区,别的没攒下,大冻疮有两手加两脚。
    不过今年过年他可以拿到探亲假,马上就可以回去见他的小天使啦。
    眼看过年,其实票早已经买好了,而且就在谷东的手里。
    今天晚上,他还得出去巡逻一圈,明天休息一天,只要报告被审批下来,他就可以回啦。想爸爸想妈妈,那是当然的,但是,谷东更想的是他的笔友小天使,虽然小天使的字写的有点丑,还有点幼稚,但据她自己说,今年自己十八岁,而且肤白貌美,还是个大长腿。
    这一点又一点,全附合谷东的的择偶观。
    现在他就担心一点,不知道对方能不能看得上他两只手上那讨厌的大冻疮,所以今天晚上,向来懒得抹冻疮膏的谷东给自己抹了足足一管冻疮膏在手上。
    啊,十八岁,肤白貌美的大长腿小天使,正在秦州等着他呢。
    北京。
    春节联欢晚会的录制现场。
    像南溪这样的,当然还没有上台挑大梁的机会,只是一个伴舞而已。
    现在的春节晚会还是录播制,带子得提前录好。当然,条件的辛苦,也是将来的表演艺术家们无法想象的。
    表演艺术家,或者说主角们还好,苦的是伴舞的姑娘们,不停的换衣服,天又冷,舞蹈服装都很薄,一个个冻的直打喷嚏。
    秦州歌舞团的王莉,是第二年考上的军艺,跟南溪在一块儿跳舞。
    她跟南溪就完全不一样,摄影机照到的时候,那个表现力,爆发力都是一流的,也是因此,几个女独唱的伴舞,导演都把她安排在离歌唱家最近的地方。
    现在上台唱歌的几个女歌手,将来那都是赫赫有名的。
    而其中一长着娃娃脸的,据说后台了不得,能让人进总政,才不过几天,王莉就拜了做干姐姐,俩人关系可好了。
    反而是另一个,唱《我们是黄河泰山》的比较严肃点的,王莉就不怎么捧着,轮到伴舞的时候,也不往跟前去。
    南溪没有王莉那么趋利避害,狗眼看人,对于几个独唱的女歌手也都一样。而且虽然是在外围表演,但她本着对于舞蹈的热爱,跳的可是最认真的一个。
    这都小年了,今天是最后一次录相,完了大家也该放假,各回各家了。
    “王莉,该唱《黄河泰山》啦,你还不赶紧换衣服。”南溪急匆匆的换着衣服,拉了王莉一把说。
    王莉也有自己的主见:“那首歌太正了,不会红的。《道路》才会红,那么多伴舞呢,又不在于我一个人,我得去送一下我的董姐姐,她现在已经要走了。”
    南溪给气的呀:“你要真有实力,怎么都能进总政,你这个态度,能进总政才怪。”
    果然,因为伴舞太多,而且都是穿着大裙子,导演居然没然没发现,这一首歌就录过了。
    明天就该回家了,宋南溪把自己的一副家当收拾起了来,领来了盒饭,正在后台一个角落里刨着呢,王莉过来了:“我进总政的事儿已经定下来了。”
    南溪嘴里嚼着大鸡腿呢:“祝贺你,不过你今年回秦州吗?”
    “不回,我要跟董姐姐一起去过年,她邀请我去她家呢。”王莉骄傲的说。
    南溪跟她妈一样,是个有话直说的:“人和人之间的交往也该有个度,你今天没跟第三首歌,现在导演是不知道,万一到时候上了电视被他发现,你的前途可就完了。”
    “那有啥,我有董姐姐呢,再见啊南溪。”王莉说着就跑远了。
    南溪吃完了自己香喷喷的鸡腿,把东西一收拾,也该走了。不过出门的时候,正好碰上舞蹈导演。
    “你叫宋南溪是吧,宋青山家闺女,你哥是3月份在南海打海战的那个,是不是?”舞蹈导演说。
    南溪立刻敬了个礼:“是。”
    “小家伙,马上毕业了吧,看见里头那位没,她说让我告诉你,毕业了哪都不准去,等着,她要带你当徒弟。”导演止不住嘴角的笑:“你这运气,她谁也没看上,就看上你。”
    南溪回头一看,那不是唱《黄河泰山》的那位吗,上台前很严肃的呀,一般不跟人说话,也就彩排的间隙问过她叫什么名字,南溪一直看她很严肃,还以为她不高兴呢。
    没想到她居然要调自己去总政?
    南溪从小到大跟过的老师可不止一打,有像包团长一样脾气古怪的,也有像渡边一样温柔的,还有几个男老师,在别人看来那都属于神经病,南溪不也一样能应付?
    她现在都已经开始期待自己进总政之后的工作和生活啦。
    一出来,北风呼啦啦的。
    据说今天北京的温度已经掉到了零下17度,南溪在秦州的时候,可没像在北京一样冷过。
    一出来就冻成一只寒号鸟了,冻的上牙和下牙全磕在了一起,哆哆哆的直响。
    今天晚上放假,别的姑娘要不有人接,要不就是自己早就找好了车,或者人家谈的男朋友来,就给接走了。
    而且跳舞的姑娘们谈的男朋友,那都是非富即贵的,个个走的时候,坐的都是有暖气的车。
    因为大嫂才生了孩子,南溪没好意思给宋东海打电话,准备好了零钱,哆哆索索的就准备自己去坐最后一班公交车,从到终点,再叫个面的回家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