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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至于那个不要脸的,半路样出来的贺柏年,因为东北足够远,当然已经出去坐火车去了。
    “贺柏年的妈说是病重,他必须得回去一趟,韩谷东,你的火车票大概用不上了,给我拿来。”政委说。
    贺柏年是东北人,家在乌钢,谷东又不是没听贺柏年说这,他那妈就是一极口,大貂皮,金项琏,还要挎个大墨镜,还有月子里就扔下贺柏年出门寻找爱情的,贺柏年自己都不兴管,怎么突然就要死啦?
    宋福笑的有多开心,谷东哭的就有多凄惨。
    不过,眼泪巴巴的回到营房,谷东都把自己回家的心思给收起来,打算整个过年都轮防出去值班的,结果又来消息了。
    谷东火车票都揣在兜里,只等着回乡过的了,结果又出了波折。
    嗷嗷嚎啕了半天,谷东想着爸爸妈妈和北岗,当然,还有他心爱的小天使,眼泪吧吧的给小天使写了封信,宣告自己今年没法回家了。
    大概是看不到她十八岁的大长腿了。
    “骗人的,你们根本就是骗人的,这种工作没有任何意义,我们纯粹就是在这儿浪费我们的青春。”谷东一脚把凳子踢翻,嚎的声音大的就跟那发飚的藏耗牛似的。
    这一整天,他都没爬起来,坐在宿舍里嚎啕大哭,连饭都不吃。
    写的时候谷东也暗搓搓的想,那就再等一年,等明年,说不定小天使不止大长腿,还能再丰殷一点呢。
    不过正所谓山重水复疑无路,柳暗花明又一村。
    就在谷东写好了信,下班以后去寄信的时候,居然碰上同在阿里,但是在汽车工程兵大队的宋福。
    宋福今年也是二十七八的年青人了,穿最大码的军装,肌肉那叫一个结实,背着打成豆腐块的行李,一把握上谷东的手,险些没把谷东的腕子给扭断。红尘小说网
    正所谓计划不如变化。
    “韩谷东,赶紧收拾行李准备回家。”政委说着,又把那张上面沾满了谷东疮手上脓血的火车票拍在他面前。
    谷东刷的一下坐起来,从宋福还乐呵:“是不是韩明生病了,是不是也快死啦?”
    “跟韩明没关系,宋司令亲自打来电话,说他身体不大好,要你赶回家见一面。”政委苦着脸说。
    谷东本来很开心,乍一听宋青山身体不舒服,一下子又开始嚎啕大哭了:“我爸那么好的身体怎么可能有病,这绝对不可能嘛,我不回了,政委,我从今天开始天天站岗值班,你让我爸好起来,咋样?”
    政委深深觉得韩明养这样的儿子,当初不如射在墙上呢。
    韩明,秦州的第一书记,怎么养出这么个活宝来。
    这时候宋福都已经坐着汽车往拉萨走了,谷东是给政委单独开车,连夜送往拉萨的。从拉萨到格尔木,再到秦州,谷东在当兵两年后,终于也可以回趟家了。
    只是,归家的路途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开心。
    秦州。
    苏向晚从小年开始就一直在准备过年的吃的。
    东海家的孩子才出生几个月,但他因为有假期,执意要回家。而西岭呢,三年没见过面,据说他们家的宋昆现在已经是个大孩子了,正好今年有假,也要回来。
    承泽和南溪正在回来的路上,这么一大家口人,不办些年货还真不行。
    阿母提来的大碗菜,一样样炖冻在冰箱里,有八宝饭、有扣肉,还有炖好的肘子,一样样的,全是阿母带着酒楼后厨里的人一起炖的,从现在开始往外销售,止年关这一笔,就能赚几千块。
    “咱也该算算总账了,今年饭店的利润刨干打净总共两万八,你一万八,我一万,咋样?”阿母的普通话现在说的可好了,一叠子钱塞过来,五根指头上的戒指能闪瞎苏向晚的眼睛。
    “不是说好了俩人一起平分的吗,给我一万四就行了,剩下的你留着。”苏向晚说。
    阿母才不呢:“房子是你的,要不是背靠着钢厂,我哪来的钱赚?这一万八是你该得的,就甭推辞了,你要真的看我这些年辛苦,就让东海对我家阿克烈烈好点儿,我怎么听着阿克烈烈最近不怎么高兴。”
    生孩子等于褪层皮,沈星原大大咧咧,似乎没什么。但苏向晚也听说阿克烈烈生完孩子之后脾气不大好,不过不住在一起,就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了。
    送走了阿母,苏向晚把自己储藏了半年的核桃拿了出来,在台阶上一个颗颗的敲开,把瓤子剥出来泡水,到时候给孩子们包汤圆吃。
    “妈妈,我能给刘灵姐姐带一个咱们家的糖油糕吗?”北岗趴在窗子上,举着个糖油糕说。
    苏向晚说:“给就给吧,你还可以今天晚上叫她来咱家吃饭,妈妈得感谢她把你照顾的那么好。”
    北岗咬着红红的小嘴唇就笑了,而且还笑的贼兮兮的:“刘灵姐姐马上就要跟一个兵哥哥走啦,到时候她会把我也带走的哟。“
    苏向晚眉头一皱:“刘灵才12,哪来的什么兵哥哥要带走她,是不是有什么人骗她?”
    本来吧,小刘灵是因为北岗听话,乖巧,才把自己藏在心里的小秘密全都告诉北岗的,还特意叮嘱北岗不准告诉任何人,谁知道北岗一转身,就把这事儿一股脑儿的全告诉他妈了?
    “就是一兵哥哥,刘灵姐姐说的,今年二十八,长的巨帅气,很快就会来接刘灵姐姐,把她带到青藏去。”北岗又说。
    这要说十八,苏向晚很有可能想到的就是谷东,要说二十八,她首先想到的当然是宋福和金贵俩。
    毕竟秦州在青藏当兵的小伙子可不多,而且基本上都是宋青山送出去的。
    “不会吧,谁胆子这么大,敢拐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?”苏向晚说。
    北岗才不管这些呢,扛了俩糖油糕,屁颠屁颠的就跑了。
    苏向晚把核桃泡上水,又泡了些花生米、再把子苏籽儿也拿出来,加上红糖捣碎,全包成汤圆,等孩子们回来,不论多晚,下一锅子汤圆出来给他们吃,在这寒冷的冬天,又热和,又能饱肚子。
    宋青山现在是司令员,而且才从巴基斯坦回来,等着他的就是开不完的会,一场又一场。好容易下了班,怕苏向晚已经等急了,一路小跑,当然,要遇见下属,就得赶忙放慢脚步四平八稳,深怕让下面的干部们觉得自己不够稳重。
    “赶紧剥核桃皮,等我把花生炒出来,就在这石臼里头,你来捣它。”苏向晚说。
    宋青山也叨了一片糖油糕,边嚼着,边蹲地上就开始替苏向晚剥核桃皮了。
    “天啦青山,你居然蹲在厨房里,你有没有点男人血的性啊你?”陈爱党疾步走到宋青山家门上,正好往厨房里一探,哟的一声说。
    他转业后一直在奶粉厂工作,是厂里大车队的队长,现在在没工作的郭梅面前,当然一副大爷相,男人嘛,只要腰杆直起来,人都能一下子年青好多岁。
    “没有啊,我是捡个东西。”宋青山赶忙说。
    苏向晚也说:“我家青山在家从来不干活儿,他这是来视察工作的。”
    既然人家是司令员,表面上的面子还是要给一点的。这样才能赶着宋青山心甘情愿的干活嘛,既要让驴干活儿,总得给驴点面子吧。
    陈爱党是来看苏向晚的:“领导,咱们的红星厂是不是又快要注册下来了,光荣明天就出狱了,孩子问您,他一回来是不是就能上班?”
    红星厂,可以说耗尽了苏向晚这三年的时间和心血。
    输官司,再到国家出行《反垄断法》,然后再破产,又被苏向晚收购,再跟别的地域一起抢注商标,到今天苏向晚还没拿到商标许可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