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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要刘灵真的在军区撕咬起来,这三个人是不是全得给她咬完蛋?
    “那封信是你写的,说什么吻人的红唇一千遍,谷东,你写过没有,你跟刘灵是不是笔友?”青山问。
    向晚说:“刘灵那孩子从小就早熟,但然,她妈也不靠谱,你要真的带走了她,现在就说出来,妈去把她找回来,咱还是好好儿的过年,成吗?”
    但是全家越热情,就越是让谷东有别样的负罪感。
    而且外面北风呼啸,他突然想起来,刘灵路上想吃烤红薯都叫他骂了一顿,那小丫头除了奶粉没别的东西,她夜里会不会饿啊。
    他是真没想到,这才几个小时的事情啊,爸妈就全都知道啦?
    “爸,我给你买药去了,你的病好点儿了吗?”一秒变脸,谷东就把自己买回来的,给刘获治拉肚子的土霉素拿出来了,哭巴巴的说:“政委说您病了,让我赶紧回家,我一下车哪都没去,先给您买药去了。”
    还真是秦州市内一个药店开出来的药,是土霉素,现在治拉肚子最管用的药。
    要是别人,谷东觉得一般人能唬得住,但刘灵是谁啊,从小,就连脾气那么坏的包团长她都能轻松搞定,那就是个申公豹,两面派,而且杀人不眨眼。
    他要这会儿说出来,他倒没啥事儿呢,可是宋青山和韩明呢,再不济还有谷北,路过青藏出差,高反那么严重,背着氧气瓶,躺在车上都要去看他,逢人都说这是我儿子,你们得照顾他,不能欺负他。
    “爸,你可千万不能有事,你是我人生的支柱,你是我的灯塔啊。”谷东揉着宋青山,心有余悸的就把他搂怀里了。
    宋青山和苏向晚对视一眼,还是不肯相信谷东。红尘小说网
    但是谷东天生一副憨相,老奸巨猾都是藏在心里的,只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,就让大家心软了。
    “不是我生病,是你得考学了,要回来复习,那边又不好放人,我假借你奶身体不舒服,把你给叫回来的。”宋青山说。
    什么叫此地无银三百两,就是谷东现在的情形。
    转念一想算了,刘灵从小就是吃面包喝白开水长大的,饿一天能有啥呀。
    就这样躺到了床上,谷东虽然因为揣着个定/时炸/弹而辗转难眠,但把北岗往怀里一搂,臭烘烘的亲上一口,哎呀,这才是家的味道啊。
    不过,人要加深犯罪,就必须得有一个温床。
    谷东只当北岗还是给他床的小绵羊弟弟,没想到人家睁开他,居然一副大人才会有的眼神:“兄弟之间,我让你了,刘灵还没吃饭吧,我这儿刚才藏麻花了,赶紧给她送去啊。”
    谷东看了弟弟半天,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    这孩子咋啥都知道?
    谷东提起麻花,就发现北岗还替他备了一保温桶的汤圆,这弟弟,可真够贴心的。
    “做大事不虚小节,刘灵是个好姑娘,对她好点,明白吗?”北岗一副小大人的样子,站在床上才勉强碰到他哥的肩膀,踮着脚说。
    就这样,谷东一溜烟的翻出窗子下了楼,窜去找刘灵了。
    刘在野俩口子有多没心没肺,只能说,那是能叫大家跌破眼睛的。
    他只是带着公安局的一帮子人满大街找了一圈子,没找到刘灵之后,居然自信的认为刘灵是在开玩笑,说不定是离家出走到哪个同学家去了,只是在闹脾气,闹完了就会回来,于是,他居然回家睡大觉去了。
    第二天一早,已经是腊月二十七了。
    哐哐哐的几声敲门声把苏向晚从梦中吵醒来,她揉着眼睛出来,一把打开门,就见门口站着个穿的棉鼓鼓的孩子,竖着一根圆圆的木头棍子,脸蛋红扑扑的像个苹果一样,大摇大摆的进门了。
    “这谁啊,你谁家的孩子啊?”苏向晚早就认出来了,但还是问说。
    传说中的宋昆仑进了屋子,扛着棍子上楼转了一圈,又下了楼,这时候他爸他妈提着东西才到门上。
    当然了,就跟小狗寻窝似的,他寻进北岗的卧室,就看到窗户边儿上竖着一排排被双手揉搓的明光发亮的棍子。
    顿时,宋昆仑的眼睛就亮了。
    棍子,他的最爱,北岗居然有各种各样,不同的形状,颜色和材质。
    宋西岭的样子,是没有人能想象到的帅气,一件褐色的呢子大衣,罩着他瘦高,欣长的身材,头发是三七梳的分头,戴着一副金边眼镜,一眼看上去不像霸道总裁,反而像苏向晚上辈子爱看的网络小里的斯文败类。
    而且他皮肤特别白皙,根本不像是在边疆呆过的样子。
    沈星原烫着大波浪卷儿,一样的呢子大衣,一进门放下衣服就挽起袖子进厨房了,嘴里还在喊:“宋昆仑,你可不敢打人,里头那个是你小叔,知道吗?”
    这个儿媳妇一来,阿克烈烈立马就给比下去了,因为她连问都不问就知道自己该干啥。
    “妈,早晨咱吃韭菜盒子,您不反对吧?”沈星原说着,已经在洗米熬粥了。
    “会不会太麻烦了点儿?”苏向晚把双手一抱,这才有点当婆婆的感觉。
    沈星原把蜂窝煤一换,等火起来把粥锅往上头一座,回头说:“我看外头卖的桔子挺好,秤了两斤,您和我爸先吃着,半个小时我给您上早餐。”
    她半路上看有新鲜的韭菜就买了一把,这会儿翻箱捣柜找油渣,咣咣咣案板剁的飞起,不一会儿已经在捏韭菜盒子了。
    等她的韭菜盒子捏出来,因为油放的多,炸的干,放桌子上一放,就连宋青山吃的时候都得挑一下眉头,油渣放的多,当然好吃。
    像沈星原这样的儿媳妇,可不就把阿克烈烈给比下去了嘛。
    更夸张的是,宋昆仑才刚回来,就已经跟在北岗的身后跑出跑进,嘴里叫叫不息,喊的居然是大哥。
    而且宋昆仑是真皮实,在客厅里给阿克烈烈不小心绊倒在地,哐啷一声,阿克烈烈听着都觉得肉疼,他站起来拍一拍就往前跑,到了厨房门口,沈星原还得抓住往屁股上放两巴掌:“叫你慢点没听见吗,能不能跑慢点儿?”
    “我大哥要带我出去玩呢。”昆仑往嘴里塞了一块饼,嗖的一下已经不见踪影了。
    宋青山记得儿子回来了啊,但是一直没见儿子出来吃东西,觉着挺意外的,就使着苏向晚,让去看看,那家伙又躲在屋子里做什么。
    苏向晚今天反而爱上了东海家的小天山,正放在沙发上逗着玩呢,当然不去:“你去喊他,一进家门就钻屋子里头,肯定又是在搞什么工作,赶紧把他喊出来。”
    吵吵闹闹,因为北岗和昆仑又喊了一群孩子进来玩,膝盖以下全是孩子,跳不开的棍子长棍子短。
    宋青山好容易一个个的拎起来全放到后院,还扔给他们一把坏掉的绍沙M16,就是东海曾经的玩具,这才把一群孩子给吸引出去了。
    敲儿子卧室的门,半天不开,宋青山于是喊了一声:“西岭,出来吃饭啊。”
    门突然就开了,跟刚才看到的似乎有点不一样,因为宋西岭穿着崭新的军装,衬着身材是那么的瘦削,欣长。
    宋青山把目光投注在他的肩章上,他的肩章跟宋青山的不同,上面加缀着金黄色的双翼,象征着自由飞翔的雄鹰,然后才是八一标识。
    这孩子很小的时候就退了伍,那时候还没有改换军装呢。
    宋青山突然意识到,阔别军旅多年的西岭,这怕是又回来了。
    “怎么就又穿上这身橄榄绿了呢,你在什么军种,什么部队?”宋青山先敬了个礼,一把握上儿子的手。
    宋西岭赶忙下自已敬礼的手:“航空航天业的氢液氧液发动机,我从现在开始得参于它的研发和改进,从现在开始,我又跟您一样了。”
    短短的一句话,西岭的脸上虽然没有表情,但是字吐的格外艰难,一个字一个字的,他都是在忍着自己蓬勃的泪水。
    没人知道八年前脱下军装的时候,他的心里有多么的落寞,那次在电视上看到承泽、东海在阅兵现场,他的心里又有多么的委屈,难过。
    但现在一切都过去了,除了宋青山,没人能理解他能够重新穿上军装时的意义,这么一家子的男人,他不是最怂的那个,也不是最窝囊,最没本事的那个,他终究还能像别的兄弟一样,也穿上军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