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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然后起身上了楼,悄悄打开北岗的卧室门,苏向晚就见北岗骑在窗子上,正在往下吊保温桶呢,宋昆仑还在旁边给他加油:“大哥你放慢点,不然要砸到人啦。”
    大过年的,谁家不是其乐融融,就常丽萍一直在哭。
    “不行啊向晚,我越想我家刘灵就越觉得她可怜,也不知道是不是冻死在外头啦,你说我该怎么办?”抹着眼泪,常丽萍说。
    今天大部分的单位都放假了,但是民政局确实没放假,因为赶在年前扯证儿的人特别多的缘故,今天里头还挺热闹。
    “你不是说我西岭哥在等书嘛,咱们赶紧回家,扯的啥证儿啊,过完年再扯不行吗?”在民政局门口停了车,南溪说。
    而且现在的家里不比原来,宋西岭带来一个200W的大电炉子,炉丝烧的蹭亮,大家不需要再挤在厨房里,只需要把它放在茶几上,一大家子人就可以围着,热火朝天的吃顿火锅了。
    苏向晚啥也没说,再下了楼,一把推开后院的门,就见谷东拎着个保温桶,刷的往墙上一靠,捧起来说:“妈,你做的饭贼香,我偷吃两口你不反对吧?”
    妥妥的欲盖弥彰啊这是。
    还有攒的肉丸子,摞在盆子里像小山一样了,北岗赶忙又往保温桶里搂了几大块,把个缸子撑的都快盖不住了,这才合上,转身上了楼。
    苏向晚把茶递给常丽萍说:“先喝点儿,不行就到我床上躺一会儿去。”
    苏向晚一副看破不说破的样子,瞪着谷东看了半天,谷东立马就凑上来了:“妈,你身上真香,快让我闻一闻。“
    “滚一边去。”苏向晚说。
    他都没抱过一把宋天山,身上却重重的一股奶粉儿,这绝对不正常。红尘小说网
    不一会儿宋青山回来了,深吸了口气,连灌了几口茶,看外面还是纷纷扬扬的大学,当然心里也急,又跟苏向晚说:“这不成,我赶紧出去再找孩子去。“
    苏向晚还真在家里准备火锅。
    李承泽笑着看了会儿南溪,从后面的洗漱袋里取出梳子来替她归抡了一下头发,然后说:“你知道的吧,在我眼里,你不化妆,就这样素着最漂亮。”
    顿了顿,李承泽又说;‘当然,化了妆也很漂亮,我们下面好多士兵的日记里,都夹着你拍的明信片呢。“
    这甜言蜜语说的,南溪脸都没洗,就梳了个头啊,拽上李承泽说:“走,咱扯证儿去。“
    俩人进了民政局,把身份证和户口提交上去,很快就可以拍照了。
    现在还是黑白照片,啪哒一声,昨夜又是挖土,又是推车,折腾了一夜的李承泽头发就像稻草一样满天飞,胡子拉茬的,人南溪一夜睡的好,又是大姑娘,反而是水灵灵的。
    这结婚照一拍出来,承泽觉得挺好,民政局的干部不认啊,翻着白眼说:“同志,好歹把脸修一下吧,你看看你这样子,结婚,拐卖还差不多。”
    李承泽是一照镜子,才发现自己的样子确实邋遢的不行。
    好在民政局有得是东西,李承泽从车上拿了毛巾,借了把民政局的推子就进了洗手间,不一会儿再出来,民政局的大姐顿时眼睛都亮了;‘呵,好精干磊落的小伙子。”
    再等李承泽出去,把自己的军装换上,跟南溪一对儿的橄榄绿,这才是结婚照的正确打开姿势嘛。
    民政局的大姐想了半天,转身进去又抱了个新相机出来,这次照出来的居然是彩色照片,三个小时,结婚证就扯出来了。
    当然,从现在开始,李承泽也就打算在东海和西岭娃都满地跑之后,正式上路行驶啦。
    这边谷东提着保温桶,又给刘灵带来了好多好吃的,刘灵和刘获俩还是孩子,那是一边跳一边吃,乐的全在跳蹦子。
    “我以为你不爱吃肉,就爱啃面包呢。”谷东说。
    刘灵翻了个白眼:“你以为所有的妈妈都像你妈一样会做饭?我妈妈就只会买面包,不吃面包我吃啥?”
    “你爸连着找了你一夜,都快急疯了,我觉得现在你要回去,他能跪着给你哭半天。”谷东于是说。
    刘灵顿了一顿,还是不愿意:“我妈会打我的,还是等我妈也害怕了咱们再回去。”
    当然,后悔和伤心,是建立在刘灵被拐的情况下才会有的。
    要叫常丽萍知道刘灵主动离家出走,非抽烂她的屁股不可。
    一保温桶的肉,刘灵和刘获俩居然不一会儿就给干完了,吃饱了以后揉着自己鼓鼓的小肚皮,刘灵叹气说:“我真想跟你走,真的。”
    谷东原来没发现,这小丫头挺漂亮的,当然,也是拿她当孩子,拎起刘获说:“那咱们就真的一起去青藏,我教你俩骑马。”
    他只是开玩笑,刘灵咬了咬唇,突然去翻弟弟的小棉衣,从棉衣里掏出一卷子卷的紧紧的十元大团结来:“我不白吃你的,你看看,安家的费用我都准备好啦。”
    虽然说刘灵性子古怪,但认真起来还挺可爱的。
    谷东郑重其事接过钱说:“这钱属于我了,我可要可劲儿花了啊。”
    然后他就走了。
    刘灵和刘获俩就像俩等投喂的小兔子,谷东一出门,俩人就在窗子上趴着看呢。不一会儿,就见谷东拎着一大堆的东西上来了。
    过年期间嘛,什么小喇叭,小口哨,塑料小面具,小汽车小鸭子,小猫钓鱼,满大街都是。谷东买了一大兜篓,毕竟他自己的玩心就超不过三岁,一米八几的大小伙子,居然又是吹气球又是吹口哨,跟俩小屁孩儿玩了个不亦乐乎。
    而另一边,贼兮兮的李承泽开着车回到自己家在牌坊路的大院子,前后二十年,终于把媳妇娶回家,今天他算想好了,不说下雪,就是天上下刀子,他也得在自己家把房圆了不可。
    可是等一把推开门,承泽就惊呆了,同时又狠拍了自己的脑袋一把。
    因为房顶年久失修的原因,宋青山跟他打过招呼,说要卸了房顶子重新箍房顶呢,这家是属于他的,但是房子全没盖儿,至于家具更是一样都没有,这还怎么圆房?
    “咱回家吧?”南溪不知道李承泽到底在执拗什么,于是说。
    计划中,昨天就该到秦州,领证结婚,今天他洞房应该都入完了的,怎么就这么多事儿?
    “天还亮着呢,看见那招待所了没,新开的,看起来还不错,咱进去洗个头,洗把脸,把衣服换换再回家。”承泽忍着心头的老血,还得哄着新媳妇儿。
    “自己家,回去脏点有啥啊。”南溪就不懂了。
    承泽两手比划:“咱这么脏,大舅不得问咱们怎么啦,要说我差点掉到崖底下,他不得心疼,做人儿女要体贴父母,咱把自己收拾干净了再回家,让他们安心,这才是真正的孝顺,明白吗?”
    好吧,南溪居然觉得李承泽说的好对啊:“我得洗个澡,我身上臭死了。”
    于是,俩人出了家门,又进了招待所。
    眼看过年,人都回家了,招待所里确实没啥人,而为了省麻烦,所有住的客人当然尽可能安排在一起,于是,李承泽和南溪俩就顺利获得了一间紧挨着三个小屁孩儿的房间,隔壁连吵带闹,那叫一个热闹。
    南溪进去洗澡了,承泽就把睡衣都找了出来,为了安全起见,把自己的衬衣拿出来,专门给人铺到床上,毕竟招待所的床,弄脏了得赔人家,大过年的,他不想吵架。
    隔壁的孩子简直要吵疯了,一会儿这样怪叫,一会儿哪样怪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