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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超生最着急的一点就是她不会说话,而且,她已经认出那个人来了,但是妈妈还没有认出他来,她就有点儿着急。
    陈月牙再往前走了两步,那个黑黑瘦瘦的男人嘘的一声,就打了一声口哨。
    “是你,你不是火车站上丢了衣服的那个人?”陈月牙这下才认出这个男人来。
    这男人好像不太舒服,轻轻咳了两声,两只眼睛阴森森的打量着陈月牙,缓缓的,伸了一只手出来。
    这人虽然脸上没有写着犯罪二字,但长的就跟个罪犯似的。
    陈月牙看好多人看着自己,连忙往河边走了几步,才说:“你那一百件衣服我全卖出去了,当时你自己说过的,一件五毛钱,我现在给你五十块,咱俩的账可就两清了。”
    “一百件绵线衣,你还真卖出去了?”男人声音有点沙哑,略带吃惊。
    陈月牙白了他一眼:“怎么,在你看来我就那么菜,几件衣服都卖不出去?”
    “那不现在的人都喜欢的确凉,我那可是纯绵线衣,一般人不肯要。”男人又说。
    “总之东西我卖出去了,你的钱给你,咱俩的账两清了。”陈月牙说。
    她掏钱的时候,因为是拿小手绢儿包着,一下子就把人参给带出来了,男人的眼睛顿时亮了一下:“你兜里那怕不是人参吧?”
    “是,但价格不好我可不出手。”陈月牙说。
    她已经把人参拿出来了,当然也想卖掉换钱。
    男人说:“这你放心,我在北京可是有老顾客的,要你这人参是真的,只要能卖出去,一根我给你100块,但我要先拿货,卖出去再给钱。”
    要你想买一根人参回来,没有两三百块是不可能的,但是要往出卖,差不多也就一百来块钱。
    陈月牙可记得这男人差点把超生拐走的事儿呢,而且,人参这东西可比几件衣服贵多了,所以她在犹豫,要不要把人参给这个男人。
    就在这时,超生摇了一下她的胳膊,那意思是:给吧。
    虽然超生也觉得这个男人黑黑的,看起来又凶又狠,但她下意识觉得,这虽然不是个好人,但是个重承诺的人。
    在黑市上的时候,超生就发现了,大清早的,福妞带着何向阳,一直跟在她们屁股后面,一看那样子,就像是要抓投机倒把的。
    俩个弟弟回城了,生活压力倍增,超生也不希望爸爸妈妈为了钱而愁。
    但是,她也怕妈妈在卖人参的时候,被何向阳和福妞给举报成投机倒把呀。
    唉,她是想把人参给爸爸吃的,但爸爸妈妈更看重钱,超生又张不了嘴巴,劝不了,就只能力所能及,让妈妈少损失一点了。
    所以,把人参卖给这个叔叔,虽然冒险,但也是不错的选择。
    她相信这个叔叔当时不拐她,至少心就是正的。
    “你叫啥名字,我还不认识呢。”给对方拿走了人参,陈月牙喊了一声。
    男人停了停,回头说:“我叫付敞亮,但你最好别到处说我的名字,这对你们一家子都不好。”
    陈月牙望着远去的男人,回头吻了吻超生的额头:“闺女呀,这回妈可是全听你的了,但愿那个付敞亮可别赖账。”
    两根人参,就这么给还没见着钱儿的,卖掉啦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“你不是说陈月牙到黑市上是来卖人参的吗?她咋穿过黑市,往钢厂去了?”何向阳大清早连早饭都没吃,跟着福妞一起出来逛了一早上,啥也没抓着,气急败坏的。
    福妞哭丧着脸在前面走着,自已也疑惑啊。
    在她梦里,分明陈月牙是把人参卖给了一个脸上长着大痦子的男人。
    如果真的给抓了现形,虽然赚不到人参钱,但是,只要举报到治安办,就会有五十块钱的奖励,她还想拿那五十块钱的奖励,让她妈程春花高兴一下,然后把她也带到钢厂去住呢。
    但第一次她的梦就没灵,这次咋又不灵了呢?
    给何向阳一脚踢在屁股上,福妞摸着自己的屁股,毕竟也才五岁的孩子,也是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。
    “倒霉孩子,就你事儿多,赶紧跟我回去扫公厕,少在这儿丢人献眼的。”何向阳揪上福妞的耳朵说。
    谁说三岁孩子就是小屁孩儿啦,黑心的小超生这不就把小福妞给打败啦?
    第22章 22
    再说超生跟着妈妈, 现在就得去钢厂要自个儿有的钱啦。
    据说这个钢厂在全国都数一数二, 是除了首钢之外最大的钢厂啦, 所以超生打量的可仔细着呢。
    从大门到办公大楼都格外的阔气, 气派,里面的人也都穿的特别干净光鲜。
    超生心里其实怕怕的,因为她听程春花和张虎每次说起钢厂, 都是一副了不得的样子,就里面所有的工人, 也都有着一种天然的优越性,她怕妈妈来了之后要受欺负,要要不到钱。
    而且超生也知道, 爸爸原来有个特别漂亮的前妻叫宋思思, 现在也在这个厂里工作。
    超生更怕怕的, 是怕那个叫宋思思的前妻会欺负妈妈。
    但妈妈可比超生想象的大胆多了,她一进门就直奔办公室, 去找厂里一个叫胡进步的厂长, 这个厂长,据说是厂里跟书记宋清明一样大的大官。
    “胡厂长你好, 我是贺译民的爱人陈月牙。”陈月牙笑着说。
    “贺译民的爱人?你好你好, 快进来。”胡进步说。
    他上下打量了一番,心说, 陈月牙这个女人,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土气,粗俗啊, 相反,一条长长的大辫子又黑又粗,白色的线衣洗的干干净净,单论相貌,不比宋思思差到哪儿去。
    不止胡进步,厂里大多数的人都没见过陈月牙,毕竟虽然离厂近,但是原来贺译民在厂里上班的时候,陈月牙从来没有到厂里来找过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