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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那我们可去啦,你妹妹今天坐主任的吉普车呐,真是有福气。”朱小洁叹着嘴巴说:“她才来了一天,满农场的小伙子全瞅着她看呢,简直是万人迷呀。”
    苏湘秀当她的万人迷,苏湘玉得凭着系统养鸡,改善自己的生活了。
    早晨起来她试了下一鸡棚的温度,至少有四五度,比屋子里热乎多了,就开始看关于饲料的内容了。
    虽然说考上清华的那天就给瞎了眼的老天爷又打回原形了,但好歹它给了湘玉充财富的一辈子和一本取之不尽的书包啊。
    就为这个,湘玉都得唱一句感恩的心。
    但是,鸡饲料里加滑石粉、碎蛋壳和陈石灰,这又是什么鬼?
    难道说,让她给鸡喂毒?
    别她在全农场的知青面前夸了大话,说自己能把产蛋量提上去,最后产蛋量没提上去,鸡全给毒死了吧?
    不过就在湘玉差占诈尸的时候,她翻到解释了。
    “冬天,之所以鸡不生蛋,除了温度太低鸡不愿意进食之外,就是因为它们晒的太阳太少,无法有效的合成钙,而钙,则是鸡蛋壳的主要成份。”
    好吧,这个解释听起来很靠谱。
    所以说,她现在有饲料,但是缺煤,还缺生石灰和陈石粉。
    打碎的鸡蛋壳就算了,这农场里除了苏湘秀,别人也吃不起鸡蛋。
    兜里只有五块钱,爬起来洗了把脸,苏湘玉正准备刷牙,就见于磊拿着一柄上面只有三根毛的牙刷,也在捣自己的嘴巴。
    在这农场里,大部分的人都已经不知道牙膏为何物了,所以大家也就拿个破牙刷捣捣嘴巴,就算刷牙了。
    “真香,这是桔子味儿的牙膏吧?”于磊凑过来说。
    苏湘玉其实很久也没用过牙膏了,不过她上次不是在哈林牧场里晕倒了嘛,然后给化工厂的几个小伙子救了,当时给她做人工呼吸的那小伙儿捂着嘴巴,就送了她一管牙膏,还叮嘱她以后要好好刷牙。
    给一个小伙子嫌弃自己牙黄,还送牙膏,苏湘玉从那以后,就不省那点牙膏钱呢。
    “真香,味儿像橘子。”于磊又凑了过来,吧唧着嘴巴说。
    事实上,于磊这家伙也个短命鬼,甭看他现在还活的好好的,大概再过一两个月,就会给苏湘秀的小文工团迷的三魂五道,于是天天给文工团的姑娘们偷鸡蛋吃,一开始只是送鸡蛋。
    后来文工团的姑娘们嫌鸡蛋解不了馋,到时候想吃鸡,他于是就从鸡棚里偷鸡给他们吃。
    这事儿后来给人举报到场部,他也被扭送到了监狱农场。
    按照他那种谁瞅三分钟都想捧他的尿性,进监狱不久就给人打死在监狱农场里了。
    得,临死前让他过的好点儿吧。
    苏湘玉于是挤了黄豆大的一点牙膏给他。
    “苏知青,我原来没发现,你长的还挺漂亮呀。”于磊小心的接过牙膏,乐呵呵的说,跺了跺冻硬的脚,他说:“您人可真好。”
    看起来于磊是挺相信她的了,那么正好,趁热打铁,苏湘玉得提煤的事儿了。
    毕竟只把鸡棚的温度升到四五度可远远不够,要想让鸡产蛋,鸡棚的温度必须保持在十八度以上才行。
    “给鸡用煤?苏大姐,你怕不是疯了吧,它们要的啥煤?”于磊说。
    苏湘玉掏了自己的五块钱出来拍在桌子上:“鸡棚里生上煤,最先暖的是咱俩吧,就等于是给自己我加福利,这钱我出,你给咱们找煤,行不行?”苏湘玉说。
    现在边城的煤,那得用票买,但是,既然于磊昨天说自己有办法弄到煤,那他肯定就有不用票的门道。
    果然,这家伙犹豫了一会儿,才说:“化工厂有个小伙子,手里有不要票的买,你要真想要,我给咱们叫他去。”
    化工厂?
    那不正是上次从哈林农场求了她的几个小伙子所在的厂子吗,离此不过五里路,而化工厂确实会有生石粉和陈石灰。
    这么说,她凭借化工厂,应该就能搞定养鸡所需的一切了。
    “咱俩一起去。”湘玉一把抓上于磊的手腕说。
    于磊现在对苏湘玉还有戒心,生怕她是主任派来监视自己的,所以蛮不在乎的说;‘我一个人去就行了,不就是煤嘛,你只要给我五毛钱,我给你背二十斤回来。”
    “你看,我都送你牙膏刷牙了,这就证明我把你当自己人了对不对?”湘玉说着,又从兜里掏了一片饼干出来,就递给了于磊。
    奶油饼干啊,又香又酥脆,对于家庭条件好的知青来说或者不算什么,于磊自来这儿,就没人给他寄过东西,当然馋饼干。
    “你真把我当自己人?”于磊犹豫着说。
    “那是当然,养鸡棚现在是属于咱俩的吧,要真的养好了,鸡蛋产量提上去,农场表扬,不可能只表扬我一个,肯定是连你一起表扬,对不对?”对于于磊这种傻小伙子,必须得给他画个饼,他才愿意干活。
    “你受了表彰能调到城里去工作,那是因为你已经连着拿了两年的优秀了,我一鸡倌,受了表彰能有啥好处,要我说,别的地儿还不如鸡棚呢,至少隔三叉五,我能捞到一只鸡吃。”于磊悻悻的说。
    对于这种没有上进心的,而且温饱问题已经解决了的人,说服不管用,苏湘玉觉得,自己只能发挥自己的洗脑**了。
    “那怎么能一样,只要咱们农场鸡蛋产量翻番的消息传出去,首先场部就会报到县里,县里就会报到省里,说不定到时候还能报到北京去,到时候咱俩就是专家了,你知道专家能干啥不?”摇着根苞米杆子,她耐心的说。
    于磊来插队前只读过小学,然后就开始搞串联,混社会了,连县一级以上是啥都不清楚,哪知道专家是个啥。
    “专家,就意味着有更多的农场请我们去给他们传授养鸡的方法,要去了,咱们可以住最好的房间,还可以吃最好的饭,比如说豆子焖干饭,那肯定是敞开了吃。”湘玉继续描绘着光荣的前景。
    于磊嘴巴大张着,突然呲溜一声,居然流了一丝口水下来。
    “那咱们的鸡咋办,谁来养?”他居然问这个。
    湘玉拍了他一把:“你傻呀,到时候我们可以教别人来养鸡啊。”
    于磊已经完全融入湘玉给自己描绘的专家角色了:“那要是别人学会了咱们的养鸡方法,然后也当专家呢,那咱俩还是独一份的专家吗?”
    “当然,毕竟养鸡不仅仅是给鸡添点儿暖就算的,还有饲料呢,饲料的配方可是大学问,咱们把配方掌在手里,一天不用干别的,只需要配饲料,各个农场都得把咱俩当爷爷供着。”湘玉又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