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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放心,”顾淮左语气淡漠没有嘲讽,内容却嘲讽至极,“我肯定不会给你戴绿帽。”
    “……顾淮左,你。”姜暖如鲠在喉,一个字都说不出来,水眸瑟缩轻颤后略微垂下视线,他指桑骂槐的本领一直不错,方寻攸这事在顾淮左眼里,铁定就是一桩绿帽。
    窗外夜景飞逝,驶不出的黑暗。
    咽下涌上嗓子眼儿的酸涩,姜暖试图说些什么缓解一下情绪,可是大脑一片酒水浆糊,努力了好几次,终是沉默不语。
    顾淮左不高兴,她也不高兴。
    凭什么每次都是自己先服输认错,错在哪了。
    姜暖别过头,撑住快裂开的脑袋,眼眶红红的。良久后,还是选择先开口,“我和方寻攸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,而且八字还没一撇,我——唉呀!”
    姜暖一声痛呼,额头撞在了车窗上,疼得眼泪都掉下来了。
    顾淮左打着方向盘,一个急转过后,冷冽黑沉的眸子瞥向她,“姜暖,是我没过读书,什么叫八字还没一撇?”
    姜暖低眉垂眼,乖乖闭嘴。她晚上酒喝得太多,舌头不是自己的,多说多错。
    顾淮左从侧面看到她湿润的睫毛,情绪压抑到了极点,将车停在无人的公路上。
    前面是一盏高悬的路灯,光透过前窗玻璃,照在里面的男女身上,勾勒彼此陌生的线条。
    顾淮左从纸盒里抽了张纸巾,原本想递过去,手却停在了半空,默默收了回来,在掌心捏成一团。
    “以后,不要再出现今天这种情况。”
    他声音很低,冷的让人心都跟着颤抖,话里没有责备的意思,也没有嘲讽的心思,全然是一种无力的失望。
    姜暖害怕顾淮左用这种失望的神情面对自己,眼泪掉得更厉害。
    这一刻,她好像真的知错了,被酒劲放大了所有情绪,哭出了声。
    “对不起,”她说完紧抿着唇瓣,笨手笨脚地用手背去擦脸,反将手上的灰尘弄得满脸都是。
    “我太害怕了,我没有喜欢他,就只是太害怕了,”她语无伦次的跟顾淮左说,过于害怕,恐惧失望,手朝男人胳膊伸去,用力的抓住他的袖口。
    “怕什么。”他侧目看向肩膀颤抖的姜暖,泪水模糊了她脸上的情绪。
    她看上去很伤心,因为他心跟着作痛,更痛的是不知道除了方寻攸,是不是还有其他人。
    姜暖哭得模糊的视线,望见他那双凉薄嘲讽的眸子后,牙齿咬住唇肉,难过的发抖,只一个劲的哭。
    这样的她,顾淮左想失去理智地将人按在身下,让她感受自己的痛苦,叱问她为什么要跟其他男人来往!
    他终不是顾绝,也不屑。
    打开车门下去,靠着车身点了烟,他在想自己认识姜暖多久了。
    就算他再怎么努力想回到过去,姜暖也不会在原地。
    金红的火光在夜里跳跃,顺着白色烟纸蔓延,他眯着眼,面朝车开过来的马路,又不仅仅是一条马路。
    八月的天,黑的不像话。
    这一晚他的心一直下落,无休止的下落。
    找不着姜暖时,着急慌神,下落。
    找到她后,心如刀割,下落。
    凌晨四点的山路少有行人,一盏路灯,寂静的心事在坠落下沉。
    车前车尾的灯都打在更遥远的天边,光线被黑暗弥漫,照在破晓来临前的云层之上。
    没有人安抚破碎的心脏,残忍跳动的频率,一声一声,在血管里、在耳膜中,疯狂放大的声响,下落。
    不见底的深渊,没有尽头。
    顾淮左一点也不意外自己愤怒至极心脏在下落的途中,到达不了终点。
    因为,渴望被爱。
    窸窣的响声,开门声。唤回他游离的深思,吐出白色的烟雾,侧看车门另一边。
    姜暖光着脚跑下来,绕过车前,站在他身边,脸上泪水不断,今晚仿佛把这一辈子的泪水都用完了,眼皮肿成了烂核桃。
    “我怕,”她哭声哽咽,脚踩碎石,想上前又怕他的冷漠。
    顾淮左背靠车身,长腿斜倚,垂眼看着哭啼的她,安静的抽烟。
    “我怕,怕你也会,”她说的很乱,所有的委屈,错综复杂的情绪,全部挟持而来。
    “我不想到时候太狼狈,你不要我了,我怕,我也会很好,可以体面,不要我了,我是有不对,但是结婚后我真的没和他们联系了!我发誓,以前在一起只是聚聚吃个饭,真的没有和谁暧昧,也做不到。”
    这样的心事一定很丢人,顾淮左肯定会瞧不起自己,没有谁比顾淮左更清楚,当时她被顾绝抛弃时有多么难堪。
    太害怕顾淮左对自己失望,经历过一次就不想再看第二次的眼神,以至于姜暖都没意识到,自己说的是‘他们’。
    顾淮左夹烟的手微抖,将烟从唇边移开,挑眉凝视姜暖,他们?
    姜暖仰头看向与夜晚融为一体的男人,冷清孤傲,被烟头火光映亮的脸庞,锋利冷冽到了极致。
    心越想越痛,眼泪决堤的往下流,她颤颤地伸出手,想握住他拿烟的手,瞳孔被水光包裹。
    因为看不见,朦胧视线就一片模糊重叠的火光,姜暖怕疼,想避开烟头去摸他的手,猝不及防的被烫的手指蜷缩。
    几乎是同时,一只温凉的大手握住了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