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今晚要值班，改天我请你吧，正好带上我男朋友一起。”林知欲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兜里，非常随意地说道。

    乔肆野身子晃了晃，不可置信地看着她：

    “你交男朋友了？”

    “对啊。”她笑意吟吟。

    犹如被兜头泼了一瓢冷水，乔肆野僵在原地，好一会儿才扯动嘴角，道了句“恭喜”。

    浑浑噩噩地将程洛琪送回妈妈那儿，转身又回了家。乔远江的咳嗽声一声接一声从书房传来。

    乔肆野走进去，抢过他手里的半截烟摁在烟灰缸里。

    “医生不是让您少抽烟吗。”

    “习惯了。”乔远江不好意思地笑笑，“难得休息，出去玩吧，别老闷在家。”

    “爸，”乔肆野看着他，“我刚才陪洛琪去看医生，碰到知欲了。”

    “哦？”乔远江的手指不自然地蜷了蜷，“小林回来了？”

    “她交男朋友了。”

    “这不是很正常么。”乔远江干笑两声，暗自松了口气。

    乔远江早在几个月前就知道林知欲回来了。

    三院很大，精神科是单独的一栋楼。乔远江那天是去呼吸内科看嗓子的，出来的时候，迎面碰上从远处走来的林知欲。

    他眼睛一亮，以为俩孩子要再续前缘了。他当初一直觉得林知欲是嫌弃乔肆野又不上进，学习又烂，怕他耽误自己的大好前程才抛弃他的。但现在他儿子也算有出息，几年前就是基地最年轻的队长了。

    寒暄了几句，林知欲也听出了乔远江的意思，便将自己疏远乔肆野的真正原因和盘托出。

    乔远江立刻就犹豫了。

    他不是看重门第的人，他可以接受林知欲是个孤女，但接受不了她潜在的患病风险，更无法接受这种风险很可能会传递给乔家下一代的子孙。

    而林知欲非常能理解乔远江，毕竟自己的父母就是最好的教训。

    在家里失魂落魄地坐了一下午，临近六点，乔肆野又去了三院，在精神病科的楼下徘徊。

    一直到快七点，才等到人出来。